2007年7月15日星期日

+《朝华午拾:世界语之恋》

朝华午拾 - 我的世界语国(二):世界语之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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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语之父柴门霍夫博士

柴门霍夫(Zamenhof)博士创造完世界语后,并没有马上发布,而是用世界语自己跟自己说话和著述了好多年,烂熟于心。

我刚开始接触世界语,就一见钟情,堕入爱河,有诗为证:

Al Nia Kara Lingvo

La lingvo gracia, kara mia,
Ghis kiam vi venis al mi fine fin?
Atendis soife mi, eterne via,
MI AMAS VIN !

Mi amas vin vere, pruvu Dio,
Kaj mia bon-koro batas nur por vi;
Ne plu sekreteto estas tio:
VIN AMAS MI !

Chu kredas vi mian amon maran?
Chu kredas, ke mia koro flamas?
Chu kredas la vorton pure karan:
VIN MI AMAS !

这是我1986年写的情诗,也是我世界语的处女作。尽管幼稚,却是火热真情。我后来做世界语到英语汉语的机器翻译实验,索性把它送进我的翻译程序,跟“人工智能”开了个小玩笑,还振振有词地在论文中说:谁说诗歌不能翻译?谁说诗歌不能机器翻译?以下是我的诗歌的机器翻译:

To our dear language

The language graceful, my dear,
Till when you came to me at last?
Waited longingly I, ever yours,
I LOVE YOU !

I love you truely, let God prove,
And my good heart beats only for you,
No longer that is (a) little secret:
I LOVE YOU !

Do you believe my love like sea?
Do (you) believe, that my heart burns?
Do believe the word purely dear,
I LOVE YOU !

献给我们的亲爱的语言

优美的语言,我的亲爱的,
到什么时候你最后来到了我这儿?
我渴望地等待,你的永远的,
我爱你!

我真实地爱你,让上帝证明吧,
我的善良的心仅仅为了你跳动;
那已经不再是小秘密:
我爱你!

你相信我的大海一样的爱吗?
相信,我的心燃烧吗?
相信纯粹地亲爱的词吗:
我爱你!

真是年少轻狂,流淌的都是滚烫的词句,不加掩饰,不知含蓄,但表现了我当年初识世界语那种欣喜若狂、神魂颠倒的恋爱状态:毕竟年轻过。

作为语言学研究生,我一开始就被世界语的外在美迷住了。世界语表达方式的灵活多样让我折服。首先是语序的自由,一个简单的目的格后缀 -n, 主谓宾句式的语序就获得了完全的自由:mi amas vin (我爱你),可以有六种表达!我感叹其神奇,也获得了诗歌的灵感,于是用不同语序入韵。很多年以后的今天,我没有忘记告诉我的女儿,世界语可以用6种组合说“我爱你”。每次跟女儿电话,挂电话前,她总不忘用六种语言说“我爱你”(汉/英/法/俄/日和世界语),最后总是以世界语结束,并且一口气说下去:

Mi amas vin. Mi vin amas. Vin mi amas. Vin amas mi. Amas mi vin. Amas vin mi.

每次听女儿稚嫩的声音一遍一遍用世界语说爱我,哪个做父亲的能不融化?女儿跟我说,她长大也要成为一个语言学家和世界语者,像我一样。

好,回到跟世界语的恋爱史上来。世界语的外貌,让我惊奇的还有构词的自由性,和相关词表的对称美。我把这些写入我的世界语笔记,最终成为我的世界语语言学特点的论文素材。就说构词的自由性吧,比如:

Shi rid-AS. / Shi rid-ETAS. / Shi estas rid-EMA. / Shi estas rid-EMULO. / Shi estas rid-EMULINO (rid-EMINO). / Shi estas rid-EMULINETO (rid-EMINETO).......
她笑。 / 她微笑。/ 她爱笑。/ 她是爱笑的人。/ 她是爱笑的女人。/ 她是爱笑的小女孩儿 ......。

世界语丰富的词缀和构词的黏合特性,从形式上给了语言使用者最大的弹性,只要在语境中 make sense, 使用世界语,几乎可以随心所欲,很能满足人的创造欲:世界语的本性是鼓励“生造词”的。当然,在实际使用中,这种弹性更多表现在给人以造词的便利,而不是满足创造欲。如果我忘记了一个专门词汇,比如 komputero(电脑),临时生造一个 elektrona kalkulilo (电子运算工具:可以指计算器或电脑),也不妨碍我的交流。每一个使用过世界语的,都体会过这种便利和创造的乐趣。

世界语的外貌使我着迷,就好像一个漂亮姑娘的吸引。世界语的内在美和近乎宗教信仰一样的感召力,是我进入世界语圈子以后逐渐体会的。在北京世界语圈子,我第一次接触到一个来自各行各业的特殊群体,大家一团和气,互相帮助,加上世界语者中普遍流行的道德优越感和使命感,这极大地满足了我的理想主义的内心。我当时把这一切全部归功于世界语的内秀,深深迷恋。我好像找到了一个外美内秀的完美对象,教我如何不爱她?

记于2006年4月21日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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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录: 世界语: 语言学特点及其研究价值

摘自 Wei Li 硕士论文“世界语到汉语和英语的自动翻译试验”第二章


立委《我的世界语国》入《世运人物志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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