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诱惑
作者:性感
我的大学时代乏善可陈,过着宿舍、图书馆和教学楼三点一线的无聊生活。唯一的亮点是大二时候的一次艳遇。当时我们参加一个全市竞赛,集中在西郊一个大学的招待所三天。各校参赛者编成两大组,我们这组的领班是从教育局抽调来的小张老师。张老师大概也就大我们两三岁。一看就是大学毕业不久,穿着前卫而得体。她皮肤白里透红,长长的睫毛忽闪着,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。短袖紧身上衣使得双胸格外凸出。满园春色关不住,好像随时要蹦出来似的,非常撩人。我们男生在紧张的赛事中,也不忘背后议论她。
最后一天,下午自由活动,晚上招待一场电影。本市多数学生自下午起,就陆陆续续回校了。我是外地人,不着急往回赶。看电影时,赶巧跟张老师挨着,一种淡淡的女人香,拌着香水飘过来,让我心醉神迷。有时禁不住,有意无意用身子向她那边靠。张老师不躲避也不嫌弃,不时回眸一笑,让我心存感激。
我在女性面前总是显得笨拙,这使我常常莫名地自惭形秽。我的男女观与贾宝玉类似,总觉得女生是水做的、气吹的,冰清玉洁,富有灵性。而男人都跟我一样,泥土般浑浊。记得在中学担任数学科代表的时候,有一次受命帮助老师批改单元测验试题,被班上一群女生围住。这些女生平时比较拘谨害羞,可此刻仗着人多势众,大家嘻嘻哈哈,你一句,我一句,数落我批改不公,纷纷要求我重新改判。我解释说小测验并不计入总分,不必认真,可女生并不饶我,我只好不顾原则地重新批过。我被女将围攻了一个多小时,显得很狼狈,可是回想起来,这却是我中学时代最值得回味的经历。我喜欢女人的气息,不止一次做梦进入女人国,流连忘返,乐不思蜀。
电影散场,就五六个人留下来,而我们这个组居然全走光了,最后几个走之前,跟张老师依依惜别。我以为张老师也要回去,一旁站着想等机会说声再见,一边就着夏夜的月光欣赏她的苗条侧影和凝脂一样的肤色。张老师转过身,冲我说:“性感,你不回啊?”我说:“不回”。她说:“那好,咱们做伴,太晚了,我也不想回去了。”转而又说:“女朋友该着急了。”我没想到张老师会这样打趣,嗫嚅道:“我们是和尚班,哪里找女朋友去”。张老师笑了:“要不要我介绍?我们学校姑娘多。好多人就爱你们这样的理呆呢。”我想说,好哇,就象你这样就好,但没敢出口。我总是那样矛盾,渴望接近女性,可又害怕亵渎了神圣。
我们自然而然聊到各自的家庭和学校生活。在这如梦的夜晚,我身边有一位水一般的女郎,善解人意。我希望这路永远没有尽头,好留住这美好的时光。可是招待所就在眼前,张老师说:“多好的月色,咱们沿着校园再走一圈吧”。正中下怀,我暗下喜不自禁,一边散步,一边有意无意蹭她的胳臂,好像要沾上她的仙气。她告诉我她的男朋友是大学同窗,出国已经半年,联系渐少,前两天她一气之下主动吹了。自言自语地说:“哼,谁希罕他似的”。我听出了话里面的伤感,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。她似乎也不需要我说什么,只顾一个人倾诉,跟我讲他们相识,男朋友死追烂缠的往事,不时问我:“我是不是很傻?”我真地不懂该怎样表达同情,只知道说“你不傻,他傻,不懂得珍惜”这样空洞的话。她说着说着开始流泪,我一着急,就说:“这样无情无义的人配不上你”,倒把她惹笑了。她叹口气,突然跟我说:“你真可爱”。我正不知怎样回应合适,小张老师却挽起了我的手臂,小鸟依人一样依偎着我。我头一次跟女性如此接近,慌张而陶醉。我强作镇定,想像自己是个男子汉,守护着自己的女神。我们不再说话,象一对情侣一样默默散步,享受这夜的静谧。终于在一个树林旁,我忍不住楼住她,感受她柔软弹性的身体,又用双手捧起她带有泪痕的脸,正要学电影亲吻她时,却听到有人打着手电过来。原来是学校巡逻的,查问了半天,登记了人名单位,这才放行。真扫兴。我和小张老师不再流连,匆匆回到招待所。
张老师的宿舍就在我的对面。招待所这层差不多空空如也。我们这个角落就剩下她和我了。我邀请她进来坐坐,她却小姑娘似地脸红了,说:“等我一会儿”。她带来一本影集和一本歌集,这随身携带的两本集子是她的爱情的见证,她说她要清算它们,不过清算之前,想跟我分享一下。我看到的男朋友是一个英气袭人的小伙子,稍微有点文弱。我对男子的长相从来不敏感,在我眼中大家都差不多,黑糊糊一片,可是这位男子却与众不同,有点韩国青春剧里面英俊小生的样子,这大出我所料。两个人很般配,我找不到理由攻击那个男生,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爱情如此脆弱,分离不久就要分道扬镳。清官难断家务事,我无法做判断,可感情上总是站在小张老师一边,对负心郎愤愤不平。
小张老师白描似地述说每张照片的场景,象在谈论一个遥远的故事,两眼迷离,语气悠长,并没有什么爱恨情仇。最后,她说:“他走了,也许有了新欢”。我问:“你怎么知道?”她淡淡地说:“女人的直觉吧”。我本想说一句会不会误会,话到口边咽回去了。她接着翻开歌本,里面是她手抄的一些中外浪漫歌曲,有齐豫的"You can't say", 张学友的《情网》,郑军的《极乐世界》。最后的一首是黄莺莺的《哭砂》,她自己就轻轻地唱起来:
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 让我欢喜又害怕未来
你最爱说你是一颗尘埃 偶尔会恶作剧的飘进我眼里
宁愿我哭泣 不让我爱你 你就真的象尘埃消失在风里
你是我最痛苦的抉择 为何你从不放弃漂泊
海对你是那么难分难舍 你总是带回满口袋的砂给我
难得来看我 却又离开我 任那手中泄落的砂象泪水流
风吹来的砂落在悲伤的眼里 谁都看出我在等你
风吹来的砂堆积在心里 是谁也擦不去的痕迹
风吹来的砂穿过所有的记忆 谁都知道我在想你
风吹来的砂冥冥在哭泣 难道早就预言了分离
她的歌声深深打动了我,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,我感受到一种凄美在空中回荡。泪光在她眼中闪烁,面部却挂着微笑,这是怎样一副令人心动的天使面容。我满怀怜香惜玉的冲动,想把他楼入怀中,她却轻轻地站起来,拉着我的手,说:“谢谢”,好像是道别。我不知如何才好,心里舍不得,笨拙地随着她走到门前,好像是怕走廊有人过来,走到她门前我下意识松开了她的手,眼睁睁看她进入自己的房间。我象一个傻瓜一样在门前伫立很久,终于掩上门,悻悻回到自己的房间,平躺在床上,看着天花板发呆。
我的情欲象火山一样升腾,下体膨胀颤抖,内心充满了爱怜和欲望的交织。欲念的潮水冲击着我,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这样反反复复从午夜折腾到凌晨,我终于鬼使神差,起床来到她的门前。果然,门还是虚掩着。她显然也没有入睡,看见我进来,也不言声,仍然静静地躺在床上。我冲动异常,可不知如何下手,内心还有隐隐的乘人之危的自责。终于,我来到她床前,她轻轻往里面给我挪了块地方,微微合上双眼。我坐在床前象尊木头,许久许久。在又一波潮水袭来时,我笨拙地把手伸进她的内裤,胡乱搜索,触摸到一蓬茅草。一种罪恶感油然升起,压迫着我,我赶紧抽手撤离,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我躺在床上,欲火难耐,又罪恶难当。眼前老有一团茅草的幻觉,下体充血膨胀,连续数小时跳跃不止。那是怎样的一个夜晚,好像一辈子的欲念在同一刻爆发,可是又无法可解。我幻想着透凉的海水袭来,浇灭这罪恶的情欲。
天亮以后,我起身胡乱收拾东西,坐上公车,不辞而别,逃也似地离开了招待所。而我的右手整整跳了一周,老有一种茅草般刺刺的感觉。
[后记]后来我收到过她一封从美国寄来的短笺,没有回址,信中只有一句话:“谢谢你,性感,你真可爱。”我想她是小俩口闹别扭后又破镜重圆了吧。总是默默地祝福她。
记于2006年五月二十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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